夏天走毛腿

浩珉不拆不逆 TV2XQ

[浩珉]LAZYBONES[中]

生日一定要来点的 

郑允浩开始陆续在日本的舞蹈工作室接活,他和沈昌珉刚开始的时候就知道他的工作很大重心在日本。他并不是为了沈昌珉才转移工作地点的,为了让自己的职业生涯常青,他也在求变。这个圈子说小很小,说大也很大,在分手后他们不论在哪里都没有工作上的交集。

他去过一次沈昌珉的签售会,工作上的一个朋友是那次活动的现场执行之一,问郑允浩想不想去看看在日本走势正好的沈昌珉,对方并不知道他们曾经的关系。他一阵心悸,很勉强扯出来一个笑容,说让他想想。

他再想一想的结果就是站在远处看了看沈昌珉。门口竖着大幅背景板和电子屏,上面的沈昌珉只抿了一点嘴角微笑,卧蚕因为笑容微微隆起来一些,眉眼依然神采依旧,是他记忆里好看又温柔的样子。郑允浩绕着场馆走了一圈,在工作人员入口打电话给朋友。

 

他站在左侧阶梯上看着签售台后的沈昌珉和那些绕着围栏蛇形前行的人群。

他离他那么近,又离他那么远。

郑允浩的手指插在口袋里,像玩扑克牌一样来回旋转那薄薄一片,拇指抵着四个角反复摩挲。那是他出门前就写好的卡片,和他的烟一起揣在他的口袋里。他没有想过亲自给他,他只要远远看他一眼就好。他伸出两只手做出取景框一样的手势,将小小的沈昌珉圈禁在他的手指内,再一点点缩小,直到双手交叉,只留下沈昌珉。

人们总是说,失去了才知道珍惜。他并非不珍惜,而是他们在一起久到了郑允浩忘记了失去他的感觉,或者说他过分膨胀的自信从未让他觉得会有这么一天。郑允浩一想起这个还是会呼吸一滞,他的伤疤没有好,他只是用无尽的枯叶和烟灰掩盖它,风一吹过,立刻就现了刀刻一样的印记。他摸出那张卡片托了熟人交给沈昌珉,郑允浩想他现在还是需要一支烟。

 

在活动接近尾声的时候,有工作人员递了张名片大小的卡片给他,说是他的朋友一直很喜欢他的歌,委托了他交给他的。沈昌珉道了谢谢接过来,或许是他过分敏感,他嗅到了那种熟悉的烟味,那种特有的味道钻到了他的鼻子里。世界上抽这款的人千千万万,只是一旦你身边有很长时间都是这种气息,那这个味道就成了这个人的指代符号,气味是比影像更容易让人记起另一个人和细枝末节过往的方法。沈昌珉耳后一热,一合拢手,那张卡片的四角扎得掌心有点疼,脑海一片空白。再一摊开手,他的感觉命中了。用紫色水彩笔画了三颗心,最后那颗边上画了个爱神箭头对准了它,一笔一划工整写了LOVE。下面用两种颜色的水笔写着STAY ME。他身体一松,朝后陷在椅子里。他知道是郑允浩,他写的时候一定很急也很乱,他甚至漏了WITH。沈昌珉没有费心在会场里寻找他的身影,既然他决定不与他见面,就一定不会再留在这里。他夹着那张卡片凑到鼻下,还是那股熟悉的气味。

他离他那么近,又离他那么远。

 

 郑允浩在分手后第二次遇到沈昌珉,是在电视台的底楼大厅。他完成了当天番组伴舞的录制工作,背着单肩运动包从录播厅出来上了电梯,刚降到底楼一打开,就看到沈昌珉在几个工作人员的陪同下往里走。他的头发或许有点长了,沈昌珉一边走还在一边撸头发,郑允浩胸口猛烈突突跳得发热,分散注意力单手托了托背包,他不可能退回去,那也不是他一贯的风格,打算一狠心迎着沈昌珉快步走过。他侧过头假装和有事要先走一步的同伴打招呼,沈昌珉和他错身而过的那一瞬间,他的心像被抓紧了一下子拖拽到海底一样,闷滞到无法呼吸,两条腿沉重到仿佛钉在了大理石地砖上,很难再往前挪动一步。

 

——哥的背包没有拉好。

 

他脑袋里轰隆隆作响,像游泳的时候水进到耳朵里的那种感觉,隐隐约约听到了沈昌珉在他身后小声说了句,又轻又快,宛如落叶掠过水面那样,很快便随着流水飘走了。他的手指紧紧攀住背带,他和他并未离得那么近,但郑允浩的余光抓到了他一点点后颈,依然是修剪得齐整的发缘,衣领边缘刚刚好露出来那颗痣。奇怪的是,他对于吻上它的触感之类的回忆已经近乎于稀薄,等他回过神再转身的时候,电梯门已经要缓缓向内合上了,他却一下子对上了沈昌珉的视线,厚重的合金门板将他们截断在两边。

郑允浩一松手,背包滑落歪在地上,东西洒落一地,水杯一路滚了很远,他有些木然手忙脚乱捡着往包里胡乱一塞。他曾经对自己说过,如果再一次遇到沈昌珉——并非上一次那种“人造”的,他一定要主动出击。他的发愿并没有那么虔诚,只是在脑海里闪过了这个念头,却被命运的手推着原本应该沉没的漂流瓶那样晃悠悠推上了岸。

郑允浩在电视台出口边的咖啡店点了一杯冰美式,饮料从喉咙滑下去,再升到脑仁那种凉到发疼的感觉让他有了点实感。这个城市比他的城市多雨,一层又一层细密的雨盖上来没入落地玻璃,无声地从上面滑下去,水汽糊得空气都发了点青灰色。偶有人推门进来买东西,把手上用粗麻绳系着的木牌晃得打在门上啪啪作响。郑允浩坐在靠窗的位置,掏出包里的纸笔,笔盖已经不知道掉哪里去了,或许在刚才的慌乱中滚到了角落。笔尖也坏了,在纸上断断续续都拉不出一条完整的线条。沈昌珉不会从这里走的,他知道,接送艺人的车都会泊在地下车库,而且录制是漫长的过程,沈昌珉少则都需要待四五个小时,所以这一切让他心烦意乱的现状都是徒劳。

饮料已经见底了,郑允浩摇了摇空杯里还没来得及融化的冰块,起身把桌上他的东西都一起扫到敞着口的背包里,取了门口支架上的伞往外走。雨朝着他不停扑过来,湿了他黑色短靴一大片鞋头,手机不合时宜地振动起来,郑允浩在左右口袋里捞了半天没摸着,这才想起来刚全都扔到包里去了,他把背包甩到前面,一手在里头翻来翻去终于摸到了手机,另一手已经无法好好撑伞,斜过去漏进来一大片雨,他拽着衣袖擦了擦被雨水糊了的屏幕,解锁触亮后发现是未知号码发来的消息。

“哥真的是一点都没有变。”

郑允浩攥紧了手机,已经听不到雨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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